律师故事汇 | 钱智：破局之智，从何来？

新中国成立70年来，律师事业从起步、发展到繁荣经历无数风雨，律师们行走江湖的一案一例，不但展示律师圈特殊的生态风景，也折射白云苍狗的时代变迁和芸芸众生的悲欢离合。

2019，我们期待与每个有故事的你狭路相逢，百名律师、百个故事，那些执业生涯里令你激越、反思、沉吟、感动、奋起或消沉的心水故事，一人一篇。

流年终将逝水，文字打败时间，律师故事汇，经过心远斋筹措协助，雷公子为你写，朝酒晚茶为你播，让我们立字为据，为律师业临摹一幅缩影，于历史的烟云间。

开

栏

语

♀ 讲述人：钱 智 江苏冠文律师事务所主任、律师

♀ 文字整理：雷公子

看到钱智大名就揣测其父母对孩子未来财商智商兼具那种踏实的期许。

1968年生人的钱智未负所望，即使毕业时分配的末班车不尽如人意，但律师资格从政府授予变为凭本事考取，给了学法律的他杀出一条血路的机会。

如果说脑筋好、成绩好的孩子有朝野之分，读武侠的人也有金庸和古龙之别，钱智属于学习好但剑走偏锋，读武侠偏爱古龙的那款。云淡风轻近午天的月牙湖，雷公子和钱智畅谈一番从业之道、律政见闻。

律师执业生涯如同河边常走，难免不湿上几次鞋袜。

问及30年执业生涯中失手那一二次感悟，自信豁达的钱智哈哈大笑，说了20年前因自己的当事人上诉费缴费环节上汇款填写失误导致退款乃至律师要舟车劳顿，元旦放假前夕被一审二审法院踢皮球而失利的那场伸手不见五指的大雾。有些无关智商、无关勤奋。

对于可以预见、可以博弈、可以争取的输赢，钱智就喜欢不破不立、飞花摘叶的玩法。

改革开放后，对于归国华侨或进步资本家房产的返还政策和司法适用，现实中存在很多司法实践适用中的困难。

钱智受圆珠笔厂的委托在消化一起换房协议二审争议时，就用了置换概念的方法化解了一起因书面约定不明而四方争议的纠纷。

当时，因清退一位归国华侨的旧宅，政府向几户迁出职工出具换房协议载明“嗣后由圆珠笔厂分配市区范围内的大套住房。”

其中一位职工提起诉讼，认为该换房协议圆珠笔厂未按约定履行，虽嗣后分配的住房在市区范围，但三室一厅的厅面积过小，不是大套。

鉴于法律法规和房地产规范用语里对于何谓“大套”并无统一标准，一审法院作出了圆珠笔厂重新分配的判决。

钱智接案后，没有纠缠缺乏统一标准的概念，而是对协议性质做了专业法理论证，最终以该协议实质上为“分房协议”而非“换房协议”为由，诉请该种争议不属法院受理的范围。通过颠覆该起诉讼的基础，重划疆界、定纷止争。

这种剑走偏锋、走活死棋的玩法属于钱智。

他南通老家的商界江湖也流传着钱智二审出手，将一起步入僵局、诉讼无解的股权争议转化成家庭成员之间的习俗意义上的分家析产争议，分家析产意义上的撤销赠与，而习俗意义上的分家，不应成为法院受理案件的范围。

这个转换概念的图画不但终结了诉讼，也合乎伦理道德和公序良俗的价值取向，更是将铜臭血腥、唯利是图的家族财产争议回归到一种先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才有权利、收益、地位的伦理秩序。

打破僵局、另起炉灶、不被禁锢、不设藩篱的破局之道让钱智在行业中如同椎刺囊中、其末立现。

作为较早入围市政府法律顾问团的律界前锋，钱智很快在东方之星沉船事件里成为中流砥柱。

2015年6月1日，湖北监利东方之星沉船事件发生后，钱智迅速以市政府法律顾问团成员身份，随市司法局分管领导和市政府工作组赶赴监利，参与前方指挥部政策指导组的工作。

舟车辗转后抵达当晚的赤色月亮悬挂监利的江面，不但气氛凝重，形势也让人以难以捉摸，这让钱智难以忘怀。部分遇难者家属以私家车辆携带境外媒体记者闯关导致搜救和安抚工作陷入更多复杂因素影响中。

为了确保政策指导组在次日记者发布会上的言论口径稳妥、正确、恰当，应急会议后，钱智草拟至凌晨四点的六条建议，给了前方指挥部在新闻发布会上有条不紊、严谨务实的基调。

如果浓缩总结法律顾问团在监利的专业表现，用五个“第一时间”赋比兴来称道也不过誉——

第一时间率先给市政府前方善后工作服务组提出6条建议；

第一时间参与遇险旅客家属见面会宣传解答家属提出的相关法律问题；

第一时间应市政府前方工作组要求对各区前方法律顾问工作服务人员进行培训统一政策要求；

第一时间对各区收集到的家属诉求进行专业论证提出协调处置指导意见；

第一时间应省司法厅、省律师协会的委托统筹协调全省在前方的法律服务工作，全程服务达10天，最后一个撤离监利。

在这起牵动社会各界、体现施政水平、展示团队协作和应变能力的危机事件里，监利驻扎的10天，钱智不但组织会同其他律界同行迅速制定了《关于东方之星沉船事件善后处理工作的法律意见》、《给前方善后工作服务组的建议》、《关于在“东轮旅客家属服务告知书”和“殡仪服务流程”发布后法律服务工作的服务要点及措施》等法律建议报告，发挥政府智囊团的积极作用，在诉求预判的精准和迅速充实配置法律服务力量上，也做到了百密而无一疏的部署和设置，江苏18名律师、2名公证员的快速到位，确保前方与遇难者家属一对一、面对面交流沟通团队的专业性、严谨性、合法性，使得遇难者家属在配合政府早日完成基因采集、遗体确认、遗体火化等步骤的及时有效推进。

在大事大非、临危受命的现实考验面前，钱智将律师在政府顾问团里不可或缺的角色和地位勾勒出了精彩而关键的一笔。

回首“受命于危难之间”的风云往事，钱智还是回到布局谋篇的思路上谈心得、论体会，跳脱别人设定的圈圈和格局去破解谜题和困局，既需要扎实法律素养的积淀，也需要任督二脉打通的融汇。

【往期故事】

公众号指导单位：江苏省律师协会